惊呆了!他曾击败谌龙,让鲍春来钦佩,他让世界知道危地马拉 !
闯入男单半决赛,凯文·科登激动痛哭。
每当凯文·科登挥拍时,他挥拍手大臂内侧的纹身都时隐时现。
那是一个奥运五环的文身,旁边写了三行小字:北京08、伦敦12、里约16。可以预料到,这次奥运之旅结束后,他的胳膊上会出现“东京20”的字样。
这位来自危地马拉的羽毛球运动员,此前三届奥运会都是以“打酱油”的身份出现在奥运赛场。但当35岁的他登上奥运半决赛舞台,他不仅成为了危地马拉的传奇,同时也是羽毛球历史上的传奇。
北京时间2日晚,科登将出战羽毛球男单铜牌战,无论结果,他早已是自己人生的赢家。
绝对黑马
抢网!得分!赢下最后一球的科登突然跪倒在地,然后泣不成声。
教练冲进场地狠狠地拍他的后背庆祝,而科登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,他躺在靠板上,双手掩面哭了长达一分多钟。
这是此前的奥运羽毛球1/4决赛,科登战胜韩国球员许侊熙的画面。隔网而立的许侊熙,除了沮丧之外,心中也会多一份敬佩。
面前这个比他大9岁的男人,不仅第四次参加奥运会,还成为羽毛球赛历史上首位进入四强的非亚欧选手。
“我又赢啦!你们可以想象我晋级半决赛了吗?这种感觉太好了!”在赛后接受采访时,科登依然不敢相信。
其实这场对决,双方都是“黑马”。
小组赛中,科登已经上演过一次“爆冷”,他以2-0击败中国香港羽毛球一哥伍家朗,以两连胜的战绩小组出线。
伍家朗世界排名第9,而科登排名仅在第59位。在奥运的赛场上,这样的排名似乎已经预示了结果,但是科登却以2-0击败对手,成为本次奥运会羽毛球男单第一位淘汰种子选手的运动员。
十六强赛,对阵“荷兰一哥”马克·卡尔乔,科登继续不被看好。但没什么预期能阻拦一匹想要驰骋的黑马——他以21-17、3-21、21-19险胜晋级,历史性地闯入奥运会八强,创下了危地马拉在奥运会羽毛球项目上的最好成绩。
而此前危地马拉的最好成绩,也是他2012年在伦敦奥运会创造的。
但科登并非本届奥运会最大的黑马,他的对手许侊熙才是。从未在世界大赛取得好成绩的许侊熙,却淘汰了男单世界第一的桃田贤斗,让这位“无名之辈”一战成名。
但当“黑马”遇到“黑马”,科登可能是更黑的那一匹,毕竟许侊熙世界排名38位,比科登要高出21位。
到了赛场,比许侊熙大了9岁的科登,仿佛是更年轻的那一位,他的脚步更加灵活,他的扣杀更加凌厉。21-13,21-18,科登直落两局晋级四强。
然后,便是科登赛后掩面哭泣的画面。
半决赛,科登不敌安赛龙。
让世界认识危地马拉
从1952年参加奥运会以来,危地马拉选手仅获得过一枚奥运会奖牌,那是巴隆多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获得的男子20公里竞走银牌。
这个中北美国家,人口数量只有1600多万,对于很多人来说,危地马拉这四个字,只不过是地理书上的一个国家名字而已。
但正因为科登,让世界羽坛知道了危地马拉。
科登的奥运成绩不算突出,此前三次奥运会他都表现平平:2008年北京奥运会,止步男单32强;2012年伦敦奥运会,他在1/8决赛失利;2016年里约,他小组赛早早出局。
科登的世锦赛成绩也不突出,最好的战绩只打到了八强。而即便是泛美运动会上,他也从未拿过冠军。
可以说,科登的职业生涯大部分都是以“打酱油”的身份出现,但他与中国羽毛球却缘分颇深。
鲍春来微博。
2008年奥运会,科登的首场比赛对阵的正是鲍春来,那场比赛他0-2输掉比赛,但仍然吸引了不少记者的采访,原因并不是比赛,而是他担任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危地马拉代表团的旗手。
另一次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是2011年的世锦赛,他在首场比赛“爆冷”击败了谌龙。
那场世锦赛前,中国队男单主教练夏煊泽看到抽签之后就说,“谌龙的签位不错,只要正常发挥,可以顺利进入前8,到8进4时碰李宗伟可以放手一搏。赢了当然好,输了也可以多消耗一些李宗伟的体力。”
彼时第一次参加世锦赛的谌龙,已经展现出了让教练组安心的实力,因此当夏煊泽拿到秩序册,看到国家名GUA的英文缩写后,还四处查找了一番,才知道这是危地马拉。
可结果是,科登在第三局以27-25险胜谌龙。赛后科登激动万分,“我没有想过今天能够获胜,这是我有史以来打得最好的一场球。”
中国教练组赛后也感慨,“如果科登在中国,他早就可以成为一流高手。”
这场比赛之后,世界羽联官网写下了一篇名为《凯文·科登:让世界羽坛知道了危地马拉》的文章。
东京奥运击败许侊熙后,鲍春来更是在社交媒体上感慨:“把我熬退役了,这哥们还在打。还进了半决赛,真是越老越香!”
出国参赛or攒钱养家,我选后者
危地马拉的羽毛球发展,确实没法和亚欧相比。科登走上羽毛球的道路,也不过是阴差阳错的结果。
“在危地马拉,一切都是关于足球、足球、足球。我们的国家很穷,对羽毛球支持很少。”科登这样说道,他的名字“凯文”,还是因为他父亲喜欢英格兰球星凯文·基冈起的。
14岁那年,科登在一次羽毛球展示活动中知道了这个项目,之后就开始玩。练了三个月,他就在一次比赛中夺得冠军。“我喜欢足球,但羽毛球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。”
他起初的训练方式,是邀请球友一个打三个——他也是靠这样的方式练就了一身防守能力。
而危地马拉的训练艰苦,羽毛球国家级教练张洪宝深有体会。
1996年,按照国家体育总局的援外要求,张洪宝赴危地马拉进行为期一年的援外工作。
“当地奥林匹克中心体育馆的羽毛球场地竟然是水泥地,这既不利于羽毛球运动的开展,又限制了运动员水平的发挥,同时也会给运动员身体带来不利,容易形成膝关节、踝关节的损伤。”张洪宝在接受《中国体育报》采访时说。
而在危地马拉的羽毛球普及进程中,科登也曾有过踌躇。
2011年世锦赛之后,科登其实很少出现在世界舞台,彼时网上有这样一个问题:“那个赢了谌龙的老哥去哪了?”
“我们出去打比赛太艰难了,就算是去欧洲的低级别比赛也需要很高费用。”科登给出的答案是,“如果让我选,是出国参赛,还是存下钱来养孩子?我肯定选后者。”
“所以,能与这些以前只能在网上看他们比赛的球员过招,真的是我的荣誉。有这样的比赛,我们是全身心付出,用心去比赛。”科登的话里既有现实又含梦想。
日本和危地马拉有15个小时时差,因此科登不奢望大家能看他的比赛直播,“我父母年龄大了,我敢肯定他们100%没看比赛,通常都是我的哥哥告诉他们比赛结果。”
但现在,全世界羽毛球球迷都知道了他,来自危地马拉的35岁黑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