裁判文书

在法律、法规并没有规定复议前置的情况下，对于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实行自由选择主义。所谓自由选择是指，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先向行政机关申请复议，对复议决定不服的，再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；也可以不经复议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。但是，自由选择并不意味着可以同时选择复议和诉讼，因为复议和诉讼这两种救济机制不能同时进行。自由选择也不能违背司法最终处理原则，在已经选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情况下，不能转而申请行政复议。所谓已经选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，包括提起诉讼之后的任何阶段，既包括人民法院已经作出裁判，也包括人民法院已经立案尚未作出裁判。只要案件已经系属于人民法院，就不允许再就同一争议申请行政复议。

裁判文书

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

行 政 裁 定 书

（2019）最高法行申4516号

再审申请人（一审原告、二审上诉人）黄四元，女，1957年10月23日出生，汉族。

法定代理人龙天治，男，1949年12月23日出生，汉族。系黄四元之夫。

被申请人（一审被告、二审被上诉人）湖南省郴州市人民政府。

法定代表人刘志仁。

原审第三人湖南省郴州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。

法定代表人龙齐阳。

原审第三人湖南省郴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城东分院。

法定代表人何洪亮。

原审第三人陈和田，男，1978年4月26日出生，汉族，系湖南省郴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城东分院医生。

原审第三人湖南省郴州市拘留所。

法定代表人张军。

原审第三人李芬，女，1983年4月20日出生，汉族，系湖南省郴州市监管中心医师助理。

原审第三人龙友明，男，1953年2月3日出生，汉族。

再审申请人黄四元因诉被申请人湖南省郴州市人民政府（以下简称郴州市政府）及原审第三人湖南省郴州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（以下简称郴州市卫计委）、湖南省郴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城东分院（以下简称郴州市第二医院城东分院）、陈和田、湖南省郴州市拘留所（以下简称郴州市拘留所）、李芬、龙友明行政复议一案，不服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（2017）湘行终1477号行政判决，向本院申请再审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审查。案件现已审查终结。

黄四元申请再审称：郴州市卫计委未对申请人请求的医疗违法行为进行监督处理，系行政不作为，属于行政复议受案范围。郴州市政府告知不能进入复议程序，是错误的。请求撤销一、二审判决，改判支持申请人的原审诉讼请求。

本院经审查认为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》第四十四条规定，对属于人民法院受案范围的行政案件，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先向行政机关申请复议，对复议决定不服的，再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；也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。法律、法规规定应当先向行政机关申请复议，对复议决定不服再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，依照法律、法规的规定。也就是说，在法律、法规并没有规定复议前置的情况下，对于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实行自由选择主义。所谓自由选择是指，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先向行政机关申请复议，对复议决定不服的，再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；也可以不经复议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。但是，自由选择并不意味着可以同时选择复议和诉讼，因为复议和诉讼这两种救济机制不能同时进行。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〉的解释》第五十七条的规定：“法律、法规未规定行政复议为提起行政诉讼必经程序，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既提起诉讼又申请行政复议的，由先立案的机关管辖；同时立案的，由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选择。公民、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已经申请行政复议，在法定复议期间内又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，人民法院裁定不予立案。”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复议法实施条例》第二十八条规定：“行政复议申请符合下列规定的，应当予以受理：（一）有明确的申请人和符合规定的被申请人；（二）申请人与具体行政行为有利害关系；（三）有具体的行政复议请求和理由；（四）在法定申请期限内提出；（五）属于行政复议法；（六）属于收到行政复议申请的行政复议机构的职责范围；（七）其他行政复议机关尚未受理同一行政复议申请，人民法院尚未受理同一主体就同一事实提起的行政诉讼。”自由选择也不能违背司法最终处理原则，在已经选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的情况下，不能转而申请行政复议。所谓已经选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，包括提起诉讼之后的任何阶段，既包括人民法院已经作出裁判，也包括人民法院已经立案尚未作出裁判。只要案件已经系属于人民法院，就不允许再就同一争议申请行政复议。本案中，根据原审查明的事实，黄四元认为郴州市第二医院城东分院医师陈和田违法出具体检报告，郴州市拘留所李芬违法提出“不宜拘留”医疗建议，导致行政拘留龙友明的行政处罚决定没有被执行，遂向郴州市卫计委申请对上述医疗违法行为履行卫生监管职责，郴州市卫计委经调查核实，答复不存在黄四元所称的医疗违法行为。黄四元遂以郴州市卫计委不履行卫生监管职责为由，提起行政诉讼。湖南省桂阳县人民法院于2017年2月23日作出（2016）湘1021行初292号行政判决，驳回黄四元的诉讼请求。黄四元不服，提起上诉。湖南省郴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7年3月3日作出（2017）湘10行终55号行政判决，驳回上诉，维持一审判决。之后，黄四元又以同一事由，主张郴州市卫计委不履行卫生监管职责，向郴州市政府申请行政复议。郴州市政府于2017年8月11日作出郴政行复告字（2017）3号行政复议告知书，告知该行政复议事项已由两级法院审理，并作出终审判决，黄四元请求事项不能再进入行政复议程序。也就是说，就同一事项，黄四元先提起行政诉讼，经人民法院审理且两审判决并发生法律效力后，又申请行政复议，不符合前述法律、司法解释的规定，有违自由选择主义和司法最终处理原则的宗旨，且为生效裁判的既判力所不允许。郴州市政府告知不能再进入行政复议程序并无不当。因此，一审判决驳回黄四元的诉讼请求，二审判决驳回上诉，并无不当，本院予以维持。

综上，黄四元的再审申请不符合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》第九十一条规定的情形。依照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<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>的解释》第一百一十六条第二款的规定，裁定如下：

驳回黄四元的再审申请。